他的兄弟团看不下去，纷纷出马，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一号胸有成竹: 贫困生?我用金钱腐蚀。
二号信心满满: 优等生?我让她玩物丧志。
三号拉开衣襟: 轻一点，别留下痕迹。
弹幕狂刷: 来了来了，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个送。
1
贺家雇我给太子爷贺霖补习。
结果，知识一点没送进他脑子里，反而把我自己装进去了。
我说 aband。n，他回你好香。
我布置函数，他交上来情书。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贺霖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情感丰富地朗诵。
弹幕狂笑。
哪来的古风小生。
别扇了少爷，回头再给扇感冒了。
他的傻气像春天的柳絮扑面而来，非常不讲礼貌。
我面无表情: 发两枝。
?不是两枝，是几枝。
我知道啊，要两枝。
贺霖不摇扇子改摇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几枝都发不明白，是挺想死的。
我把印花洒金小笺扒拉开，好小子还往上喷了香水。
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戳桌面: 看题，别看我，我脸上有字吗?
小测验收成果，他好歹进步几分。
立马飘了，拿试卷让我叠千纸鹤。
自己跟着我叠。
弹幕欣慰感慨:
不容易啊，少爷在家折了好几包纸才学会的，就是为了今天给女主姐叠。
认真的吗?他刚刚中途返工了诶。
纸鹤的翅膀还耷拉了一半，算了算了让让他吧。
我看着有点不乐意。
成功的教育需要鼓励。
贺霖这么笨的手，已经很不错了
刚想夸两句，眼前突然一晃。
贺霖捧着两只纸鹤，认真地看着我。
李黛，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我: 啊?
贺家闻风而动，立马跟我了解情况。
联系我的管家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
李黛同学，你到少爷身边，是引导他，不是引诱他。
弹幕替我申冤。
补药怪黛姐啊有魅力不是她的错啊呜呜呜
但是散发就是她的问题了，谁懂我一直 eat 不到的痛苦
少爷懂，少爷补课爱上家教，上学暗恋同桌，好巧不巧还都是女主姐。
啊哈哈，看这事闹的。
李同学，你也不想我们答应你的事情办不成吧。
管家没了遮挡的视线锐利得很，登时叫我站直了。
明白，请您放心。
我郑重承诺，转头就拒绝了贺霖。
但方式比较委婉。
我告诉他，只要下次考试名次他比我高，就答应他。
贺霖听后，肉眼可见地欣喜，振臂高呼。
好耶
仿佛我已经答应了他。
原因很简单，这次考试，我为了让贺霖成绩进步，控分比他低了一名。
贺霖当时还安慰我。
半个月河东，半个月河西，莫欺黛黛穷
我是挺穷的。
但我更好奇的是，贺霖就不想想，我每天都给他补习功课，怎么可能比他成绩差。
于是下次考试，我正常发挥，毫无悬念地年级第一。
贺霖兴冲冲去看榜，天塌了回家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相隔，而是你考年级第一，我考倒数第一。
失恋是一张长长的榜，你在最后头，她在最前头。
笑鼠，大家都变诗人了，少爷快成亖人了。
而我请了假，正热火朝天地收拾新租的房子，打扫卫生。
贺家雇我一个月十万，贺霖提高一分奖励一万。
我只要了底薪，剩下的折成请求，请他们帮我把户口迁出来。
重启一行，就像被丢掉的垃圾一样，彻底作出告别。
我走到窗边吹风，心情颇好地提取弹幕信息。
……少爷你糊涂啊，他们要是都接近黛姐的话，哪还有你的位置?
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出结论的，只要黛姐不考第一，贺霖就有机会?
动摇黛姐道心，少爷趁机上位。
分工还挺明确，两位负责勾引，啊不是，行动，一位坐镇辅助。
太自信了真的太自信了……
们女主宝宝以为一波已平，实际上还有好几大波将要起……
我: ???
沉默半晌，迎风落泪。
上一秒: 苦日子都过去了
看完弹幕后: 接下来要迎接更苦的日子了……
2
贺霖的兄弟团，一共有三位。
都是合作企业家的同龄人。
贺霖小时候情况特殊，可以安排的玩伴不多。
贺家精挑细选才找出这三位，他们也不负众望，堪称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被拒绝后贺霖回家摇人，叫了他们一起酗气泡饮料。
哥几个这么淳朴吗?不应该昏暗包厢灯红酒绿吗?
有男德，不错，留牌子，赐香囊。
可乐加冰的贺霖吨吨吨吨。
我好悔啊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上学，不上学也不会碰到李黛，不碰到就不会喜欢她……
还是贺霖: 她哪句话有准数啊，讲百次题，布置那么多作业，说进步了就给我奖励，结果考上第一名就不要我了呜呜呜啊啊
兄弟一号晃着汽都跑没了的雪碧，疑惑道:
她什么时候要过你?
兄弟二号芬达一口闷完，徒手捏扁易拉罐。
不对啊，你上次说喜欢她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端着苏打水的三号低低一笑: 还说叫我们别羡慕，羡慕不来。
贺霖沉默。
贺霖忍耐。
贺霖忍不了开始闹了。
你们不懂，黛黛为了拒绝我，都能一口气进步到年纪第一，背后肯定很努力，说不定每天都熬夜。
其实她当时直接说也可以，但她没有，而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宁愿自己受累，也不愿意当面伤害我，她就是担心我承受不了，才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做准备
呜呜呜李黛，你怎么拒绝我还要用这样温柔的方法，却对自己那么狠……
三句话大反转。
弹幕都看呆了。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自我攻略。
骗骗自己得了，怎么把哥们也骗了?
被带着跑的一号二号看不下去贺霖不值钱的样子，愤愤拍桌。
区区李黛，她以为她拒绝的是谁的爱?
我们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贺霖立马问: 什么办法?
只要李黛考不了第一，你不就有机会超过她了?
是诶贺霖恍然大悟。
我们帮你拖住李黛，你趁这个机会恶补追上来。
贺霖重重点头，接着又小小摇头。
也别太拖了，黛黛那么努力考上的，我不想让她掉下来……
二号翻了个白眼，一副怎么这么没出息的神情: 行行行，明白，到时候她退步一小步，你进步一大步，好吧?
一号率先给出行动方案:
贫困生是吧，那我用金钱腐蚀她。
二号顺着思路走:
优等生?那就让她染上游戏，玩物丧志
弹幕一条条划过。
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怎么做到四个人凑不出一个正常脑子的?
等等，三号没说什么，他可以出列吧，他不是年级第二吗?
他确实得出列，他得自己单开一桌小三的。
非要这么算的话，区区四根……
啊啊猫猫哪个是我豹豹，我怎么变黄了，我还有兄弟姐妹吗?
s。s 这里不是法外之地
3
我给贺家发消息。
事已至此，这单应该是做不下去了，还是尽快交接为好。
结果对面管家已读不回，反手甩了转账过来。
我用抢红包的速度接收了。
阴险眼镜-管家: 情况已知悉，李同学，这个月也辛苦了。
我仔细一看金额，还多了五万。
好笑，我李黛是会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阴险眼镜-管家: 还有个消息要通知你，这个月提成翻倍。
我飞速响应。
好的��，没问题��。
弹幕应景地配上 bgm。
没钱我的早餐得喝风～没钱我的口袋里空空~
我要来去打工~打工~打工~
有钱能使我推鬼。
不就几个傻瓜二代，整点幺蛾子，还能比贺霖 1+1=3 离谱吗?
我信心满满。
但，事实证明。
他们能。
再次踏进教室的时候，我察觉到气氛不对。
仔细一看，原来是贺霖换了座位。
原本和我一起坐在窗边最后一排，现在平移到了靠墙那边。
弹幕贴心地场景回溯。
少爷说不能委屈黛黛，于是带着辅助兄弟坐到墙角了。
路过的蚂蚁都要大呼一声: 恋爱脑不谈。
但是可以嗑。
真是怎么都难不倒你。
我刚走了两步，就被突然冒出的拦路虎挡住。
来人一米，运动系，脖子上还挂着头戴式耳机，神色不羁: 换座位了，以后你跟我坐。
视线相接后，对方表情愣住，身体一下站直了。
二号出师不利，险被敌方迷惑。
maydaymayday
四周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都在好奇我会作何反应。
二号喉间也控制不住地滑动了一下。
我静静地看着他。
差不多一分钟，就在贺霖坐不住要过来的时候，我收回视线，哦了一声。
可以，过来吧。
二号愣愣点头，下意识地跟在我身后走到座位边，又不动作了。
坐。
啊?噢噢，好。
弹幕顿了顿，猛刷。
我滴个天耶……
像你这样的训练大师手段一定很厉害
冷脸好 s 啊��
好热，黛姐你给我喝了什么……
你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你这不是正要说吗?
我开口，非常体贴: 但不说也没关系的。
反正二号这个数字很符合他。
对方张嘴，欲言又止，脸都憋红了。
……乔越，我叫乔越。
生怕我记不住，还拿起笔刷刷写了下来。
字如其人，大风席卷过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脚步声由远及近。
抬头，贺霖火速冲到面前。
硬生生塞在了我和乔越之间，伸长手臂开窗。
太闷了我透透气
哦好，那开大一点吧。
我也推了一把，贺霖又推回来一半。
不行，不能这么大，会着凉的。
他颇为认真地量好距离，确保风只会拂过我面前，而不是对着头猛吹后，才满意地退开。
又偷偷藏不住了……
呜呜呜我们小傻少爷的喜欢永远拿得出手
我真服了怎么能调成这样的求教程。
贺霖对弹幕一无所知。
只是习惯性地转头看我，像之前每一次做完题，等待我的评价和反馈。
但这次，他的视线落空了。
我正拿着笔圈起二号的名字，在旁边又写了一遍。
字迹娟秀，和正主形成强烈反差。
我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身边却忽地一阵响动。
贺霖拽着二号的领口，看不清神情的面容一晃而过，就这样离开了教室。
我: ???
莫名其妙。
我放下笔，瞥过本子，心中感慨。
还得是我啊，不光字写得好，辅导水平也好。
看看贺霖，他写名字就没写错过笔画。
4
拿了钱得办事。
我整理了习题和笔记打算给贺霖。
结果被人拦住。
这次是一号。
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低调奢华、价值不菲的腕表。
清俊的脸上笑容浮现，温和，但也疏离。
他身后不远处，是刚刚驶离的贺家的车。
校内的事情，何必要拿到校外解决呢。
一号轻飘飘道。
不是，但凡他能学校里学会了，我至于费这些劲吗?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
把笔记递到他怀里，请他帮忙转交。
到家里解决也行，麻烦你帮我送过去，辛苦。
诶?诶等等，一号凹的造型就这么被打破，手忙脚乱地抱住文件夹，我为什么要帮你送?
因为我上门需要另外的价钱。
我很有原则。
钱?呵。
关键词触发，一号又起范儿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贫困生，很需要钱吧?
给你一百万，离贺霖远点。
弹幕乐了。
哥你醒醒，你是来助攻的不是劝分的啊。
题干没问题，公式套错了。
一号见我没回答，又问道:
怎么，嫌不够?还是说，不要现金要东西?
他一副真麻烦但还好我早有准备的表情，张嘴列举。
衣服、包包、钻石、车子。
说到这顿了一下。
你有驾照吗?
没有。
那就不能送车了，去掉这个，换个别的什么好呢……
他自己小声嘟囔，抬眸间又切回了先前的富二代状态。
当场 NG 重来。
不要现金?那衣服，包包，钻石，或者、
我饿了。
啊?
一号思考被迫中止，望向我的眼神还有点呆愣。
饿了，饿了应该吃饭……有了
他清清嗓子，打开了身后候着的车门。
不要钱?那就带你见识见识。
……
车子停下，天边暮色将将翻涌。
一号绅士地抬手挡在我头顶，侧身，一切景色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弹幕哇地一声。
啊，这山，啊，这水。
咦，有鸭子，咦，有树。
妈妈妈妈你看，有花~
真服了怎么一个有文化的都没。
我再次确认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哥不应该带女主姐去吃大餐吗?
高楼大厦，旋转餐厅，法式鹅肝，红酒畅饮。
编不出来了吧，一看就是没吃过好的，现在都流行城市花园返璞归真。
那的确很朴实了。
草坪流水旁造型古朴典雅的木质桌椅，装饰用的天然果木，新鲜明艳的花朵在瓶中，随风轻轻晃动。
大多数人都把顶层霓虹当做高端享受，却不知道，当今社会，自然风景最难得。
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
一号自信满满地说完，冲我一笑。
怎么样，贫困生，很震撼你所见到的吧?
我真的。
我原地沉默了许久。
他都叫我贫困生了，不知道我是农村来的吗?
5
落座后一号拍了拍手，一堆人应声而来。
但没一个端盘子的。
反而围着我们，张开了嘴。
弹幕: 这是干嘛，要吃人啊?
倒反天罡
我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对劲，结果下一秒，他们忽然哼唱起来。
阿卡贝拉。
一号介绍道: 没有乐器伴奏，全部都由人声配合完成，今夜，他们为你而来。
话音刚落，歌声立即激昂起来，热闹非凡地开始演唱。
恭喜你发财~嘿哈哦恭喜你精彩——
好一出田园音乐会。
别开生面，灵动有趣。
为什么不用乐器，因为人工最贵。
奢侈二字，贯穿始终。
前菜唱了两首，中间换成了音乐剧，后面甚至开始跳舞，就差点个篝火了。
这边热热闹闹，桌上冷冷清清。
太追求天然的结果就是素菜偏多，且都不熟。
一号还发表了一些动物保护的言论。
上一盘黄瓜，他感慨野生动物濒危被猎杀。
又一盆生菜，他心疼鱼群生态破坏遭捕捞。
好容易最后来俩大馒头，我愤愤啃完，晕碳了。
一头倒下，再醒来的时候，夜幕星河流淌。
我趴在桌子上，还是原来的姿势。
一号却坐到了我旁边，表情很紧张的样子。
见我睁开眼，他瞬间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回头大喊:
她醒了，太好了，菜没有毒
人群中厨师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女主姐: ?神金
笑晕了，刚刚黛姐闭眼，一号哥立马扔了筷子举起手: 都别动菜里有毒
厨师: ������
一号: 你没中毒，怎么会晕过去的?
我: 太累了，睡着了。
一号恍然大悟: 学习这么辛苦吗……
倒也不是。
我刚想反驳，这方面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难题。
可弹幕一条条划过。
呜呜呜黛姐超辛苦的，走到今天真的特别特别不容易。
单亲家庭，被爹养大，但爹是个人渣，基本等于孤儿。
还有个弟弟，天崩开局。
女主姐宝一边打工一边读书一边还要被家里吸血，要不是成绩好有奖学金，差点连学都没得上，就要被卖掉换彩礼了。
光是看下来我都觉得窒息，不如死了算了，难以想象黛姐怎么熬过来的
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脚步，怎么可能不会累啊……
我眨了眨眼。
一直以来，我都是闷头往前冲。
走一步就是赚一步，基本不会回望过去。
毕竟某种意义上讲，这算自虐。
我没有这种癖好。
但从弹幕的角度来看，竟然这么艰难吗?
真不容易啊李黛。
走到今天真厉害啊李黛。
我挺直腰背，自豪感满到溢出来，变成好心情的养料。
嗯，但是值得。
我转头对一号说: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把握住的，最有前途的出路，哪怕再难再累再苦，都不算什么，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就是说，我不会跟贺霖在一起的，你们也不要费心费力乱我道心了。
就让我优秀且孤寡地毕业吧。
一号撑着脸摇头: 没听懂，但是你好辛苦，好可怜，我让他们多炒点菜，再给你拿两万块钱行吗?
我: ???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要吗?不可以啊你这么难，你得要啊。
一号恨不得抓着我的手去拿钱，我赶忙退后，我怕他把眼泪呲我身上。
呜呜呜你真的好特别，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贺霖会沦陷了。
一号抹了把脸，先前的富家少爷气质荡然无存。
在田园星空的衬托下成了村长家的傻儿子。
他郑重地托起我的手，紧紧握住。
李黛同学，你放心，我不会再为难你，也不会拿钱腐蚀你了，我知道的，这对于你来说是一种羞辱。
而我，齐清礼，以后会努力捍卫你的学习权利，谁也不要想超过你
我齐傲天誓死捍卫李黛
齐哥对少爷: 对不起了兄弟，让李黛输的事情我做不到。
不儿，不是。
我真没时间跟你们闹了。
哪就不要钱了，你说这么多，你倒是给我啊?
6
一号齐清礼首战失败。
还没清净两天，二号登场了。
也就是我那位新同桌，乔越。
自第一天见过后，他就没再出现。
现在齐清礼退下，他才又来。
什么回合制。
上午时分，我开着窗户吹风，提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实际上是在看弹幕，了解贺霖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样看比读空气中的字体轻松多了。
凌晨四点，我看见，少爷还未眠。
听起来很辛苦但实际一点也不轻松。
要不看看沈序呢，给少爷辅导得快肾虚了。
一号齐哥回去后还一直泼冷水。
哈哈哈哈哈说到这我就来劲儿了，他们对话好悬没笑死我。
齐哥: 兄弟，我懂你，李黛真的很好。
少爷两眼放光: 我就说吧，黛黛独一无二
齐哥: 她很特别，光是站在那里，我就觉得她肯定不会碎。
少爷发奋图强: 她值得最好的，所以我要更加努力
齐哥: 所以，她不能输，不能被你超过。
少爷: ??
齐哥（真诚版）: 兄弟，放弃吧，反正你不是学习的料。
啊哈哈哈哈哈哈笑发财了。
少爷不要伤心，还有二号哥
二号哥出战宣言: 区区优等生，能抵挡住游戏的诱惑吗?
好大的口气谁不知道我们黛姐……
喂。
一道声音打断了我，同时一部手机被丢到我桌上，像石子破开湖面，弹幕如同涟漪般散开。
来者——二号乔越，短袖挽起露出结实的臂膀肌肉，拉开凳子大马金刀地坐下，颐指气使。
帮我打完。
我皱眉低头，屏幕上是打到一半的游戏界面，敌方正在疯狂输出，特效花里胡哨占了满屏。
肌肉记忆让我迅速补救，手指动了几下才想起来吐槽。
好直白。
还以为他能有什么手段，结果真就一点铺垫导入都没有。
一局结束，胜利。
乔越单手开了一瓶汽水，气泡咕噜咕噜。
我瞥了他一眼，又开了一局。
就这样赢赢赢到手感回归，加好友的申请堆到两位数。
我拒绝烦了，把手机递回去。
不打了?还是说这么久都没学会怎么玩，优等生也不过如此，哼。
乔越不经意低头一看，顿住。
哼笑变调成了哼哼唧唧。
你、你你你，这些都是你赢的吗?
没意思。
我淡淡评价: 就这?还有别的吗?
黛姐发来嘲讽。
有的姐姐，有的。
二号哥的策略 belike: 突然袭击，让姐措手不及，然后游戏无情，让姐感到挫败，接着他再神兵天降，小秀一把操作，带着姐赢。从此开始缠着他打游戏，进而玩物丧志。
想法很不错，出发点也经过考量，这边的建议是不要出发。
我要举报，有人夹带私货。
二号哥: 她一定很为我英勇的样子着迷吧
乔越一脸不可置信，点开了另外某四字游戏，又递给我。
你来。
结果毫无悬念，我又赢了。
乔越: 哇噻，我来试试。
一顿狂野操作，输得相当儿戏。
应该是网络不佳，再换一个。
我点头，好，都可以。
就这样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四字游戏到另一个四字游戏，再到消消乐，最后甚至转战小程序。
啊啊啊乔越暴躁地揉乱了发型，骗子，根本就没有人能抓到鹅
我伸出手，轻轻地覆盖住他的，别着急，我教你。
只要掌握技巧，什么游戏都不用怕。
我晃动手腕，屏幕中的物品也跟着翻动，几个相同的物品从底下浮现，然后手指点点，消除。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乔越小声嗯，我松开手: 你自己试试。
只见他抖了两下，界面毫无动静。
哥这个动作幅度真好，来给我开 app 保准不会跳转到淘宝。
六幺，六幺，全年大促～点击～直达会场
广告叉出去。
没关系，再试一次。
我说着，准备上手再教一遍。
乔越却像被烫到一样，忽然用力甩开: 我不玩了
报告，这里有人红温了。
来来啦，镜头对准四点钟方向，请看二号哥通红双耳。
没关系乔哥，我们都懂的，黛姐摸小手，能抵抗住的是这个（大拇指.jpg）
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要是少爷来，他都撑不了三秒
没有这么快吧，都这么大个子小伙，对了说到大……
够了，弹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我收回视线，说嗯嗯，好，不玩就不玩吧。
但乔越并没有顺着台阶下来，反而一副不太适应的样子: 不是不玩，是今天不玩了。
重点重复，只是今天。
他把手机塞进桌洞，又抬胳膊把两边袖子放下来，接着好像又热了，再卷上去。
最后忍不住开口问我: 你还想玩吗?
我睁大眼睛，故作惊喜: 可以吗?那我就再玩一小会，以后都不会跟你借了，这样行吗?
不行
乔越脱口而出。
见我表情瞬间低落，他立马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克制。
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能老想着玩，这样吧，我监督你，以后每天只玩一小会。
他边说边点头，很满意这个安排的样子，还郑重补上了最后一个条件。
必须是跟我一起玩。
可是你很菜……我表情为难，下一秒又冲他露出笑容。
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好吗?
乔越怔怔地点头: 好……
弹幕纷纷摇头。
又一个，抬走吧。
可怜的二号，就这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二号哥想象中的计划，神兵天降拯救菜鸡小白。
实际的情况: 神兵天降拯救菜鸡小白。
地位反转但是都对上了，你看这事闹得。
不管怎么说都是成了，至于怎么成的先别管。
7
一下送走两位，压力骤减。
感觉连天气都温和了。
我给贺霖的笔记也拜托他俩送了进去。
甚至还混在了三号哥的辅导资料里，每次贺霖做完，乔越都会偷出来给我看。
得益于他这一妙手，我跟贺家的反馈也一直没断。
又一次模拟大考前，我按照惯例上门汇报。
还是熟悉的会客室。
玻璃杯中碎冰碰撞，气泡水滋滋拉拉发出夏天的声响。
我抿了一口。
你来了。
身后脚步声骤然顿住，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等的就是你啊。
话落转身，来人面孔上还有没遮掩好的无措慌乱。
好久不见，沈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跟我想的不一样，不一样
三号哥你怎么真的是小三哥，而且听起来好像更早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就是最早的呀。
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沈同学 aka 三号哥的真实隐藏身份——前夫哥（未遂）
卧槽?
……
真实情况倒也没有弹幕说得那么狗血。
不过就是普通的交集。
称不上故事。
沈序是我第一位正经辅导的学生。
说起来，这条线还是贺家帮忙牵的。
原因很简单，给自家少爷补习前，要先看看能力。
沈序，就是他们给我出的考题。
客观上说，他确是这几个人中最聪明的一位，只要稍加引导，给予陪伴，前后两个月。
他就像浇过水的竹，迫不及待，受人瞩目。
在他长成的那一刻，我的面试也圆满完成。
贺家很满意，找到了可以教导少爷的人。
沈家也满意，他们本来就是以贺家为利益中心，一举多得。
既巩固了联系，儿子也变成了优等生。
我也很满意，我获得了报酬和机会。
只有沈序。
他从我手中夺过杯子，一口气饮尽。
气泡在舌尖蹦跳的感觉，是他说过像针一样绵密的刺痛。
沈序被辣得眼泛雾气，话也说得零落。
他问我: 李黛，我是你通往他的垫脚石吗?
玻璃杯内壁上蜿蜒着冰块融化的痕迹。
他又咧开嘴: 更好笑的是，我还是他奔向你的扶梯。
那你还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我下意识地诘问: 那几个是笨蛋，你也是吗?
就看着他们犯傻，不阻止还要加入。
因为我想见你。
沈序说: 那之后，他们不让我去找你，所以我……
可是你没来。
我指出重点: 就连今天，也是我主动。
沈序听后别过脸，眼神闪躲，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岔开话题。
你对贺霖，和对我完全不一样，为什么?
他很小声，甚至带了点控诉的意味。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从没想过这件事。
对待贺霖和沈序的相处方式上，也没有刻意区别过。
面上说，我是被请来补课辅导的。
实际上就是陪太子读书。
就算我再怎么天才学神，有脑子的家长也不会把孩子的未来交到同龄人手中。
所以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们是不同的人吧。
刚跟贺霖接触的时候，他眼睛长头顶上。
目中无人的具象化。
要知道能跟他做同桌，是我在分班测试上费心竭力，控分控控控到厌倦才得到的。
花一星期用奥特曼打开话题，才渐渐熟悉起来，使得他态度转变。
然后，贺霖的傻气就像肥皂泡一样冒出来。
他会指着语文卷子，激动兴奋地跟我讲:
李黛李黛，你语文也考 9 分啊
太巧了，我就说咱俩能坐一起是缘分吧?还是上天注定那种
狗屁的缘分。
我想，这分明是我苦心积虑、机关算尽、用尽手段得来的。
可面上我仍然扬起嘴角，配合地点头。
是啊，真的很神奇。
贺霖的感情像一路绿灯飙过来的车。
直白，热烈，不给任何人时间做准备。
而沈序……
我想起那封，藏在一摞卷子中的信封。
只露出一点边角，没有鲜艳的颜色，也没有高调的香味。
安静，内敛。
也体贴。
体贴到留出退路，让我有机可逃。
沈序听到这里，没忍住自嘲地笑出声。
原来是因为这样……
对不起。
我向他道歉，承认自己当时的逃避。
不管是心无此意，还是没做好准备，都是我处理不当。
可沈序红了眼: 我不是要这个
他上前几步，弯腰俯身，领带如同垂下的枝桠。
沈序抬手解开，它就蛇一般游走，露出束缚下不见天日的脖颈。
我想过怪你，但我做不到。
同样的，我也没办法放着贺霖的意愿不管，所以……
他手指翻飞，扣子一颗颗挣脱。
爱欲最乱道心，李黛，来试试吧。
——就当是可怜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