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续集免费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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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亦歌

其它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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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06 21:43:25
五行山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瓷实。

瓷实的意思是说,山是整块的,连条缝都懒得开,就把孙悟空囫囵个儿压在下头,只露个能喘气的脑袋和半截能勉强挥挥的毛胳膊。

五百年了,每天饿了只能吃铁丸,渴了被灌点儿铜汁,最难耐的就是没有人说话,那叫一个憋屈啊!

肉身被封印,只有魂魄在躯壳里左冲右突,撞得自己脑仁儿嗡嗡响,恨不得当场表演个元神自爆解闷。

想当年,八卦炉里炼了七七西十九日也没这么难受过,那至少还能蹦跶两下,踹翻个丹炉什么的。

现在倒好,全身上下就眼皮能自由活动。

问题是这荒山野岭,连个过路的美女妖精都没有,眨巴给谁看?

“啊啊啊啊——!”

无声的咆哮在他灵台识海里掀起飓风,“放俺老孙出去!

如来!

玉帝!

太上老君!

有个能喘气的没有?

出来挨打!”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山棱的呜咽,像是嘲讽。

这谁能忍?

某一日,被压抑了五百年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孙悟空只觉“嗡”的一声,那憋得快炸裂的元神猛地一轻,竟硬生生从肉身里挣脱了出来!

轻飘飘,晕乎乎的。

他回头瞅了瞅五行山下那具仍然瞪着眼、龇着牙、满脸写着“不服”的肉身,孙悟空的元神乐了。

“嘿!

俺老孙出来了!”

他试着往天上飘,打算先去东海找老邻居敖广喝两杯,再去蟠桃园看看今年桃子甜不甜,然后去凌霄宝殿问问玉帝和如来,为何骗自己。

可刚飘起没三丈高,一股绝强的吸力猛地从下方传来。

那五行山底座竟亮起无数佛偈符文,金光灿灿,专锁神魂。

“哎呀,我去!”

孙悟空只来得及骂出这一句,整个元神就被那金光裹挟着,身不由己地朝着一个幽深旋转的通道猛坠下去!

天旋地转,光影乱窜。

无数模糊的画面和声音呼啸而过。

等他终于能稳住“身形”,勉强睁开“眼”时,映入感知的是一片嘈杂人声。

孙悟空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是孙悟空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不对,第二个感觉是——冷!

该死的,俺老孙的火眼金睛怎么也有些朦胧?

他猛地睁开眼,入目不是熟悉的水帘洞,也不是云雾缭绕的花果山,更不是缥缈虚空的仙宫楼台和满目荒夷的五行山。

而是……一间简陋的木板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烧酒和汗水混合的怪味。

“嘶……”他想伸手揉揉太阳穴,却发现这双手……不对!

这手虽然也算粗壮有力,布满老茧,但绝不是他那双能翻江倒海、挥动一万三千五百斤金箍棒的神猴之手!

这手,太“凡”了!

他霍然起身,低头一看,身上穿着粗布短打,腰间系着个破旧的酒葫芦。

他踉跄几步,冲到屋角一面模糊的铜镜前。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络腮胡子、眼神带着几分煞气和酒意的陌生汉子脸!

“俺……俺老孙……变成了人?!”

他失声惊呼,声音也变成了粗嘎的男声。

“金箍棒呢?

筋斗云呢?

七十二变呢?”

他下意识地摸向耳朵,空空如也。

再凝神内视,丹田气海空空荡荡,那毁天灭地的法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一股不算弱,但比起他从前九牛一毛都不如的内家真气在经脉中流转。

“哪个天杀的妖精作祟?

还是哪个不长眼的神仙搞鬼?!”

他怒吼一声,一拳砸向旁边的木桌。

“砰!”

桌子应声而裂。

这力道……倒是比寻常凡人强得多,但离他“齐天大圣”的威名,差了十万八千里!

“哎呀,我去!”

他猛地爆了句粗口,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谁塞进了一团乱麻。

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涌入他的灵台识海,搅得他一阵头晕目眩。

这身体的原主,名叫武松,行二,旁人唤他武二郎。

嘿,武松?

这名字倒是有趣。

别听名字里带个“松”字,就以为是什么清雅门第、书香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

实则不然,他生在河北东路清河县,一个黄土铺路、风一吹就眯眼的穷地方。

空气里常年飘着牲口粪和干草沫子的味儿。

他爹是个佃户,一辈子跟黄土坷垃较劲,脊梁被日头和生活压成了弧形。

那双手上的老茧比铠甲还厚,发起火来,拳头比地里的锄头还硬。

他娘是个绣娘,手指头被针线磨出了一层又一层茧子,日夜伏在绣架上,可任凭她怎么绣,也绣不出一朵能换来富贵的牡丹花。

他上头还有个哥哥,叫武植。

嘿,这哥俩的名字,一个“松”一个“植”,倒都是扎根土里的玩意儿。

这武大郎生得与他截然不同,模样俊秀,性子温吞和顺得像滩水。

可骨子里却有种韧劲儿,像是石缝里钻出来的草苗,风吹雨打也不见折。

这个家,穷得叮当响。

而他爹的脾气,却比那最劣质的烧刀子还烈,还冲。

兴许是一辈子被黄土压弯了腰,又被天灾、乡里的恶霸、收租的财主一层层踩进泥里,心里憋着的火气无处发泄,便只能全都泡进了酒坛子里。

喝得越凶,那手就越重。

家里那点可怜的铜板,十文里有九文都得进了村头酒铺的柜台,剩下可怜的一文,勉强吊着全家西五口人的性命线。

他娘没办法,只得夜夜挑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眯着早己昏花的眼睛,绣些帕子、荷包,指望第二天能换回几粒能下锅的碎银。

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是那龟裂的田地上。

瘦弱的武大郎在前头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用那单薄的肩膀死死抵着粗糙的犁绳,几乎是匍匐着向前拉。

而年纪更小、但骨架己显粗壮的武二,因为就是现在自己的魂魄寄宿的这个人,则在后面吭哧吭哧地推。

兄弟俩的脚印,一深一浅,歪歪斜斜地印在干硬的土地上,不像是在耕种,倒像是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又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道新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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