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窗外的法租界覆着一层薄脆的琉璃壳,阳光落在结霜的梧桐枝桠上,折出清冷的碎芒。沈肆的公馆像一尊巨大的冰雕,华贵,没有一丝热气。我——歌女白玫,或者该说,革命军情报员林晚——赤脚踩在卧房冰凉的地板上,丝绒窗帘厚重地垂着,将白日也隔绝成暧昧的黄昏。空气中浮动着昂贵的木料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被刻意掩盖的硝铁味道,像盘踞在暗处的毒蛇,无声吐信。
昨夜他没回来。这空旷的屋子愈发像个华美的囚笼。
吴妈那张刻板的脸出现在门边,像一张用旧了的木面具: 白小姐,早饭在偏厅备下了。声音平板无波,一丝情绪也无。她站在那儿,灰扑扑的影子投在深色的拼花地板上,静默得如同一道监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