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个贵族少爷却缠在我身后要跟我当朋友。
清冷学神主动提出和我当同桌。
玩世不恭的校霸替我出头，缠着我给他补习功课。
所有人都说，我的风头盛过了校花。
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陷入情爱物欲中彻底堕落，不威胁到校花的保送名额。
可我早就申请上了国外的名校了啊。
出国那天，我最后和他们道别。
谢谢你给我提供兼职赚钱的机会，让我凑够留学学费。
转身，又对着红着眼眶的校霸道:
当然，你的身体也很不错。
再见啦。
1
晚自习下课后，已经是深夜。
黑夜里，在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后，我警觉地加快了脚步。
这块地段靠近郊区，转角后还有一处监控死角。
雨越下越大，在身后的人逼近时，我狂奔了起来。远远地，在看到路灯光亮处倚靠着个人时，我犹如漂泊在海里的船找到指向灯般朝他跑了过去。
今天迟了一些，没有等很久吧?
我佯装和他熟识，搂过了他的手臂。
身后的壮汉骂了一声，选择了离开。
牵够了吗?
慵懒的声线下调侃意味明显。
隔着雨幕和烟雾，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慌张地松开了他，睫毛颤抖着: 抱歉，刚刚有人跟踪我，我情急之下才和你求助。
你怎么确定我就不是坏人?
少年掐灭了指尖的烟，他俯身凑近我，俊朗的五官在我面前放大。
是江焰。
因为家境优越所以来学校只是混日子的二世祖。
见我沉默，他脱下了校服外套丢在了我身上。
谢谢。
刚转身，我就收起了感激的笑。
这不是江焰第一次对我示好了。
为了追我，我在酒吧兼职时，他就一晚上消费几十万买下名酒。
下课后，他就张扬地骑着机车等在校门口要接我放学。
球场上，他会在投进三分球获胜后下意识在人群里锁定我，跑向我后熟稔地接过我手里的水。
可无论是先前的明目张胆的示好还是现在的解围，都让我不安。
毕竟，在这个遍地都是非富即贵、家境优越的学校里，我这个贫穷又孤僻的乡巴佬是个异类。
可偏偏是我这样穷的人，转学来的第一次考试就夺走了年级第一。
比身为第二名的校花朱颜整整高了二十分。
朱颜从此把我视为眼中钉，一次次靠欺负霸凌我来发泄情绪。
同学们习以为常地旁观着，没有人想伸手染上一身腥。
而今天，雨夜尾随的事件说不定也和她有关。
但一整天都没来上课的江焰竟然恰好出现在这里。
我不理解，我这么一个普通甚至有些被瞧不起的女生，怎么会得到江焰青睐?
江焰迈着长腿往前，他走了几步回头见我还站在原地，挑眉调侃道: 怎么，被吓过头了?
罢了，今天就让小爷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雨幕里，他勾唇朝我笑着。
远处的壮汉仍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似乎只要等江焰一走，他就要继续上前对我动手。
我只好点头轻声说了声: 好。
雨势加大，江焰自然地伸手要替我拿书包，我退后了几步拒绝。
终于，他忍不住出声: 祝熹，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想好吗?
做我的女朋友，不管在校内还是校外我都会护着你，绝对不会再发生今晚这样的事。
他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我发红的脸，上面长着雀斑。
自卑让我下意识躲闪，我攥紧了书包带却说不出话来。
漫长的青春期里，我从未被关注优待过。
可即便如此，我也有少女的心思，尤其是面对江焰这样热烈直白的告白。
好吧，看来我还需要再努力争取一下。
江焰幽默风趣地开口，率先略过了这个话题。
平心而论，他的追求很热烈，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为难难堪。
比如，眼下贫民窟的巷子口，少年礼貌而有分寸地停下了脚步。
在巷子口和江焰告别后，我就回了家。
熹熹笑得这么开心，那男孩是谁?妈妈看他每天都送你回家。我女儿这么优秀漂亮，有男孩子喜欢也正常。
我妈笑着端来切好的水果递给我。
看着她打趣的模样，我赶忙否认: 没有，妈妈，我现在只想学习。
2
回到书房后，我照例拿出了试卷习题。
提笔思考了一会却始终进入不了状态，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男孩单薄的身影。
江焰他没带伞。
听着窗外哗啦的雨声，不知道第几秒时我起身拿起了伞就往外跑。
气喘吁吁地赶到巷子口，我就听到了打电话的声音。
江焰一手夹烟一手打着电话，一旁的周嘉年则保持沉默。
看来，他们是商量好在这里见面的。
电话那头，响起的是朱颜的笑声: 你去祝熹家?那个破贫民窟?
江焰勾唇: 嗯，小颜。她已经上钩了，我付出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得奖励一下我?
朱颜娇滴滴的声音里带着埋怨: 奖励?白天的时候你维护那个乡巴佬让我下不来台。虽然是演戏但我不高兴了。
电话挂断后，少年径直走向了垃圾桶，他利落地将我妈送给他的东西丢了进去。
他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手帕反复擦了又擦，仿佛怕沾染上什么病毒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接近我，像江焰这种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涉足这种地方。
砰的巨响听得出他心情不怎么好。
江焰皱眉，看向一旁的周嘉年: 你还不行动?阿年，说好的，谁先让乡巴佬上心荒废学习谁就有资格和颜颜一起。
不同于江焰的主动，我和周嘉年的相处很少。
但他会在我请假照顾妈妈时，把重点详细的笔记放在我的课桌里。
又比如江焰会在我吃饭时找到我，张扬地凑到我身旁，把盘子里的肉都一股脑地夹给我，而周嘉年则会不动声色地往我饭卡里充钱。
我和江焰是同班同学，周嘉年则大我们一届，已经毕业。
起初，我没有把他们联想到一起。
而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他们费尽心思地接近我，都是为了朱颜。
周嘉年语气平淡，游刃有余: 不急。一场小游戏而已，马上她就会沦陷了。
就定在周末我的生日宴上吧，到时候我们公平竞争和她告白，再在她答应后当场戳破她的美梦，这样颜颜肯定能解气了。
江焰仍旧带着笑，可笑里的玩弄和恶劣让我浑身颤抖。
烟头在他指尖掐灭，黑暗里，星星点点的火光一点点熄灭殆尽。
我那颗刚起悸动的心也是。
我攥紧了藏在黑暗里的拳头，用力到嵌进血肉后松开。
难过吗?
也许有吧，可我祝熹就是现实到冷漠的人。
我不相信谁会无缘无故地喜欢我，也不曾回应过多真心。
所以，难过过后一股喜悦很快充斥头顶。
因为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这场在他们眼里所谓的游戏，却是我获利的机会。
比如家境优越的周嘉年那位有名的画家母亲，一封引荐信就能让我顺利出国。
又比如远远望去，江焰那具在被淋湿的校服下有型的胴体。雨水滑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处，即使落在对美感要求十分的我眼里，也比任何一具雕塑都完美。
我刻意踢了下垃圾桶，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在那里?
江焰和周嘉年望过来时，我握着伞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笑。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游戏的规则，从现在开始由我来定。
3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路灯下江焰从前有多张扬，现在脸上的慌乱就有多外露。
即使是一向淡漠从容的周嘉年，此刻也是神色紧绷。
这是他们精心设计了很久的计划，在这段日子里为了接近我也都使尽了浑身解数。如果被我撞见，那么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原来，看着人因为未知而恐惧的表情还挺好玩呢。
玩够后，我拿着伞走了出来: 江焰，雨下大了我担心你没伞感冒，
接着，我又把目光投向周嘉年: 你和周学长认识吗?
确定我的确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后，江焰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认识，两家是世交。我恰好来找你遇到了他。
周嘉年自然地回答了问题，又从包里拿出画册递给了我。
看到封面，我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是我先前跑遍京市书店都买不到的绝版画册。
对于我学习研究西方美术很有帮助。
看来，周嘉年为了接近我耗费了不少心思，才能在此刻佯装不经意地展现自己。
谢谢你，周学长。
换做从前，我早就仰头朝他露出感激又灿烂的笑了。
但现在，我只是礼貌地向他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谢谢。
毕竟他要接近我完成那个所谓的赌约，需要讨好我的人是他才对。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周嘉年笑意减淡了不少。
他把手里的伞递给我，又抬手温柔地替我擦拭掉头发上的雨水。
怎么不带伞，感冒了怎么办?
温柔至极的语气。
我仰头，清晰地望见那双黑眸里倒映着的自己。
我知道他是在观察我的神情。
不同于江焰的粗心，周嘉年防备心强又多疑。
在周嘉年俯身距离我越来越近时，江焰也着急地凑了过来。
祝熹，周末就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来参加。
在江焰看来，今夜解围后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了，所以我没理由不答应。
可我打断了他: 抱歉啊，最近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模特，画室很忙暂时去不了。
转学回来后，在他们印象里我是被人排斥、孤僻沉默又迫切想融入集体的乡巴佬，所以对于这次邀约我会同意才对。
但现在我的不配合脱离了他们的预料，也扰乱了他们的计划。
说着我假装没看到江焰难看的表情，低头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递给了他。
但我准备好了礼物，今天提前送你吧。
一条我从农贸市场买回的粗糙围巾，让江焰神色好转了不少。
有钱人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在他眼里亲手制作的东西因为付出了时间就代表着心意。
这也让他认为离让我沦陷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我很喜欢，替我戴上吧，祝熹。
江焰噙着笑。
我踮起脚尖和他平视，抬手时微凉的手指不时触碰过他脖颈处的皮肤。
不得不说，江焰真的有一副好皮相。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我忍不住上手揉了揉他的头夸赞道: 好看。
4
我故意把画室地址透露给周嘉年，果然第二天他就带着全套进口画具出现了。
男人修长的指尖划过笔杆: 顺手买的。
那是我曾经提过的限量版画笔。
我接过时，故意在他手背上轻拍: 这支算租借，每天 5 元，从我的画卖出去的费用里扣。
先前为了接近我，周嘉年主动提出负责帮我把画卖出去。
毕竟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先算清账才能让他给我提供更值钱的资源。
周嘉年眸色微深，没有反驳。
他靠近我，指尖划过我未完成的画布: 昨天你说缺模特，我认识美院的教授，可以安排专业模特，甚至能让你进他们的封闭画室学习。
我握着画笔的手一顿，转身时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喜: 真的吗?可是我付不起费用……
我帮你安排。周嘉年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
但作为交换，希望你能多和我聊聊画。
我还未回答，画室门在这时被推开。
抬眸望去，江焰晃着手里的镀金请柬直白道: 学神又来送『资源』了?
他走向我，挤开周嘉年凑到了我面前:
下周国际画展，小爷给你弄了前排票，比某些『闭门画室』可值钱多了。
周嘉年没看请柬，指着我未完成的画: 这里的光影用错了，下午带你去看原作。
接着他又从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我: 美院的材料库，报我的名字随便用——算『画销售费提前预支』。
我突然笑出声来，放下笔把画具推到两人中间。
周学长的材料费按小时算，江同学的画展票抵今晚补习费。现在，谁先告诉我《日出·印象》的笔触特点，我就选谁当模特。
我低头调着颜料，听着身后两人无声的较劲。
江焰急得直抓头发时，周嘉年已经开始讲解笔触，唇角勾起的是带着胜利者的笑。
他们以为自己在主导这场交易，却没发现我早就把筹码清单在心里排好了序。
而今天的赢家，能拿到优先付费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