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觉得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先是上班路上被外卖小哥的电动车蹭了裤脚，进公司时又撞见老板黑着脸站在打卡机前，好不容易坐到工位上，刚点开昨晚没改完的策划案，桌角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那是他租的老小区房东的号码。
“小林啊！
你赶紧回来一趟！
你那屋……你那屋进贼了！
不对，是进了个穿古装的疯女人！”
房东大姐的声音劈了叉，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林舟脑子“嗡”的一声。
他租的那间老式单元房在七楼，除了些不值钱的旧家具，最贵重的就是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笔记本电脑。
可“穿古装的疯女人”是什么路数？
请假条都没来得及写，他抓起钥匙就往楼下冲。
地铁里人挤人，他被夹在汗味与香水味中间，脑子里乱糟糟的。
那房子是他精挑细选的，老是老了点，但胜在便宜，而且房东说过，上一任租客是位研究考古的老先生，留下不少旧物件没带走，让他随便用。
林舟最稀罕的是窗台那盏青铜灯盏，造型古朴，灯座上刻着模糊的云纹，摸上去冰凉温润，像是有某种生命力。
他平时总爱擦一擦，有时加班晚了，还会对着灯盏发呆，总觉得能从里面看到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二十分钟后，林舟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区楼下，刚进单元门就听见楼上传来房东大姐的尖叫：“你别碰那个！
那是人家小林的东西！”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七楼，刚拐过楼梯口，就看见自家虚掩的房门里透出刺眼的白光。
那光芒不像是灯光，倒像是夏日正午的阳光被棱镜折射，带着某种灼热的质感，隐约还有细碎的金色光点在空气中浮动。
“让开。”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声音像是淬了冰，又像是裹着雷霆，明明是第一次听见，却让林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远古记忆里某个被遗忘的角落被狠狠叩击了一下。
他推门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客厅中央站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宫装，衣料是林舟从未见过的绸缎，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龙凤纹样，随着她的动作流转着暗哑的光泽。
长发高高挽起，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衬得那张脸愈发白皙。
她的眉眼锐利如刀，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明明是极美的容貌，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此刻，她正弯腰捡起地上的青铜灯盏，手指拂过灯座上的云纹，原本黯淡的灯盏突然发出更亮的光芒，金色光点像是找到了归宿，纷纷往她指尖聚拢。
房东大姐被吓得缩在墙角，指着她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是谁啊？
穿成这样私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女人抬眼看向房东，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
“报警？”
她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困惑，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宽大的袖袋里摸出一枚沉甸甸的金币，随手扔在茶几上，“此乃赔偿。”
金币落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滚了几圈停下。
那金币色泽纯正，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和一个模糊的“武”字，一看就不是现代流通的货币。
房东看着那枚金币，又看看女人身上明显价值不菲的衣饰，一时间忘了害怕，眼睛都首了。
林舟这才回过神，往前走了两步：“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是我的住处。”
女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他。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深邃，锐利，仿佛能穿透皮肉，首抵灵魂深处。
林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某种猛兽盯上，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但下一秒，女人的眼神变了。
那股凛冽的锐利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手中的青铜灯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
“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往前走了一步，仔细打量着林舟的脸，眉头紧锁，像是在确认什么，“你的气息……”林舟被她看得发毛，往后退了半步：“你认识我？”
“放肆！”
女人猛地厉声呵斥，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威严，“区区凡夫俗子，也敢与朕称‘你’？”
“朕？”
林舟和房东同时愣住。
女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深吸一口气，重新捡起青铜灯盏，目光落在林舟身上，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此灯乃镇界之宝，为何会在你手中？”
“这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林舟解释道，“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你刚才说的‘朕’……朕乃武曌。”
女人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至于为何在此……”她顿了顿，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远处的车水马龙，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坚定取代，“寻一个人。”
林舟：“……”他怀疑自己没睡醒，或者是最近加班太多出现了幻觉。
武曌？
那不是武则天的名字吗？
这位大姐穿成这样，还自称女帝，怕不是个重度历史爱好者，还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那种？
房东倒是反应快，拉了拉林舟的胳膊，小声说：“小林，我看她可能是……不太对劲，要不还是报警吧？”
“不必。”
武曌瞥了房东一眼，走到林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林舟。”
他下意识地回答。
“林舟……”武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你的魂魄……为何如此残缺？”
林舟彻底没耐心了：“这位女士，我不管你是拍戏的还是什么，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房子，否则我真的报警了。”
他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武曌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却大得惊人，林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放肆！”
武曌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里燃起怒火，“区区凡俗，也敢对朕不敬？
信不信朕即刻废了你的功名，将你打入天牢？”
“功名？
天牢？”
林舟简首要气笑了，“大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没有功名，也没有天牢，只有警察和监狱！
你再不放手，我就告你非法拘禁！”
“二十一世纪？”
武曌愣住了，抓着林舟手腕的力道松了些，“此乃何意？”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滴”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林舟和武曌同时看向门口，只见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气质干练，手里拎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看到客厅里的景象，只是微微挑了下眉，眼神在武曌那身古装上停留了两秒，随即转向林舟，语气平静地问：“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叫苏玄机。
刚才听到这边有吵闹声，需要帮忙吗？”
林舟还没来得及说话，武曌己经松开他的手腕，转向苏玄机，眼神警惕：“你是谁？
身上为何有……同类的气息？”
苏玄机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武曌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手中的青铜灯盏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武曌？
没想到你也找到了这里。
看来，他果然在这里。”
她说着，视线转向林舟，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探究，“林先生，是吗？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林舟彻底懵了。
一个自称武曌的古装女帝，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隔壁邻居，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青铜灯盏……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气场截然不同的女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捏红的手腕，突然觉得，今天可能真的不是个普通的日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某栋摩天大楼的顶层，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玉佩上的纹路与林舟窗台那盏青铜灯盏上的云纹如出一辙。
她看着楼下车流如织，红唇微启，轻声呢喃：“找到了……”与此同时，林舟体内，某个沉睡着的远古灵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先是上班路上被外卖小哥的电动车蹭了裤脚，进公司时又撞见老板黑着脸站在打卡机前，好不容易坐到工位上，刚点开昨晚没改完的策划案，桌角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那是他租的老小区房东的号码。
“小林啊！
你赶紧回来一趟！
你那屋……你那屋进贼了！
不对，是进了个穿古装的疯女人！”
房东大姐的声音劈了叉，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林舟脑子“嗡”的一声。
他租的那间老式单元房在七楼，除了些不值钱的旧家具，最贵重的就是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笔记本电脑。
可“穿古装的疯女人”是什么路数？
请假条都没来得及写，他抓起钥匙就往楼下冲。
地铁里人挤人，他被夹在汗味与香水味中间，脑子里乱糟糟的。
那房子是他精挑细选的，老是老了点，但胜在便宜，而且房东说过，上一任租客是位研究考古的老先生，留下不少旧物件没带走，让他随便用。
林舟最稀罕的是窗台那盏青铜灯盏，造型古朴，灯座上刻着模糊的云纹，摸上去冰凉温润，像是有某种生命力。
他平时总爱擦一擦，有时加班晚了，还会对着灯盏发呆，总觉得能从里面看到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二十分钟后，林舟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区楼下，刚进单元门就听见楼上传来房东大姐的尖叫：“你别碰那个！
那是人家小林的东西！”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七楼，刚拐过楼梯口，就看见自家虚掩的房门里透出刺眼的白光。
那光芒不像是灯光，倒像是夏日正午的阳光被棱镜折射，带着某种灼热的质感，隐约还有细碎的金色光点在空气中浮动。
“让开。”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声音像是淬了冰，又像是裹着雷霆，明明是第一次听见，却让林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远古记忆里某个被遗忘的角落被狠狠叩击了一下。
他推门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客厅中央站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宫装，衣料是林舟从未见过的绸缎，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龙凤纹样，随着她的动作流转着暗哑的光泽。
长发高高挽起，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衬得那张脸愈发白皙。
她的眉眼锐利如刀，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明明是极美的容貌，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此刻，她正弯腰捡起地上的青铜灯盏，手指拂过灯座上的云纹，原本黯淡的灯盏突然发出更亮的光芒，金色光点像是找到了归宿，纷纷往她指尖聚拢。
房东大姐被吓得缩在墙角，指着她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是谁啊？
穿成这样私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女人抬眼看向房东，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
“报警？”
她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困惑，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宽大的袖袋里摸出一枚沉甸甸的金币，随手扔在茶几上，“此乃赔偿。”
金币落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滚了几圈停下。
那金币色泽纯正，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和一个模糊的“武”字，一看就不是现代流通的货币。
房东看着那枚金币，又看看女人身上明显价值不菲的衣饰，一时间忘了害怕，眼睛都首了。
林舟这才回过神，往前走了两步：“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是我的住处。”
女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他。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深邃，锐利，仿佛能穿透皮肉，首抵灵魂深处。
林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某种猛兽盯上，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但下一秒，女人的眼神变了。
那股凛冽的锐利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手中的青铜灯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
“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往前走了一步，仔细打量着林舟的脸，眉头紧锁，像是在确认什么，“你的气息……”林舟被她看得发毛，往后退了半步：“你认识我？”
“放肆！”
女人猛地厉声呵斥，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威严，“区区凡夫俗子，也敢与朕称‘你’？”
“朕？”
林舟和房东同时愣住。
女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深吸一口气，重新捡起青铜灯盏，目光落在林舟身上，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此灯乃镇界之宝，为何会在你手中？”
“这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林舟解释道，“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你刚才说的‘朕’……朕乃武曌。”
女人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至于为何在此……”她顿了顿，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远处的车水马龙，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坚定取代，“寻一个人。”
林舟：“……”他怀疑自己没睡醒，或者是最近加班太多出现了幻觉。
武曌？
那不是武则天的名字吗？
这位大姐穿成这样，还自称女帝，怕不是个重度历史爱好者，还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那种？
房东倒是反应快，拉了拉林舟的胳膊，小声说：“小林，我看她可能是……不太对劲，要不还是报警吧？”
“不必。”
武曌瞥了房东一眼，走到林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林舟。”
他下意识地回答。
“林舟……”武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你的魂魄……为何如此残缺？”
林舟彻底没耐心了：“这位女士，我不管你是拍戏的还是什么，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房子，否则我真的报警了。”
他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武曌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却大得惊人，林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放肆！”
武曌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里燃起怒火，“区区凡俗，也敢对朕不敬？
信不信朕即刻废了你的功名，将你打入天牢？”
“功名？
天牢？”
林舟简首要气笑了，“大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没有功名，也没有天牢，只有警察和监狱！
你再不放手，我就告你非法拘禁！”
“二十一世纪？”
武曌愣住了，抓着林舟手腕的力道松了些，“此乃何意？”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滴”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林舟和武曌同时看向门口，只见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气质干练，手里拎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看到客厅里的景象，只是微微挑了下眉，眼神在武曌那身古装上停留了两秒，随即转向林舟，语气平静地问：“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叫苏玄机。
刚才听到这边有吵闹声，需要帮忙吗？”
林舟还没来得及说话，武曌己经松开他的手腕，转向苏玄机，眼神警惕：“你是谁？
身上为何有……同类的气息？”
苏玄机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武曌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手中的青铜灯盏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武曌？
没想到你也找到了这里。
看来，他果然在这里。”
她说着，视线转向林舟，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探究，“林先生，是吗？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林舟彻底懵了。
一个自称武曌的古装女帝，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隔壁邻居，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青铜灯盏……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气场截然不同的女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捏红的手腕，突然觉得，今天可能真的不是个普通的日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某栋摩天大楼的顶层，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玉佩上的纹路与林舟窗台那盏青铜灯盏上的云纹如出一辙。
她看着楼下车流如织，红唇微启，轻声呢喃：“找到了……”与此同时，林舟体内，某个沉睡着的远古灵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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